Pennsylvania Road Trip

Andy Pang
Aug 19,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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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的road trip和往常的旅途一样，决定的匆忙、准备的匆忙、行动的也匆忙，却也充满了欢声笑语。

我们的目的地位于宾州的一座名为Pleasant Mount的山谷中，距离纽约有3-4个小时的车程，前半段途经新泽西州。出了纽约，哪里都有大自然的美，连空气都爽口多了。在后半段路程中多为山路，虽说是山路，但道路维持的较好，非常平稳；美中不足便是那阴晴不定的天气，多为阵雨。就在我们终于到了目的地所在的山谷后，却无法找寻到订好的木屋，那栋木屋的地址并不存在于导航中。在森林中寻寻觅觅了半个小时之后才偶然间发现小路边的屋子，看着那念叨了半天的门牌号“222”，我们三人悬起来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不禁激动地异口同声道：“就是这儿！停停停！”

在用Airbnb订房的时候我的懒癌病犯，没有多个心眼去阅读一遍以前的住户评论，到了木屋后发现那方圆20英里之内T-Mobile的手机全然没有信号。丁乙与小鸡的手机立刻阵亡，所幸留学生不被允许购买家庭计划，我用的是AT&T Go Phone，我的手机侥幸存活了下来，但那信号格也是到了弥留之际，关上一道房门便立刻咽气。这样看来，这次的有幸是建立在咱留学生的不幸上的。

我们刚把行李都放入了木屋中，便急不可耐的开始了对周边的探索。屋子周围有一条小溪、一座瀑布、一幢不知报废了多少年月的马厩，且那马厩在夜色下尤其地阴森可怖。我们仨的探索之旅很快就变得索然无味起来，于是驱车去寻找填饱肚子的餐馆并寻找晚上用来篝火的食材。宾州这里的餐厅大多与加油站并存于一体，如果你在地图上寻找餐厅，或许百里之内都无法找到一家；但如若去任何一家加油站，便一定有或大或小的餐厅藏于其内。

宾州虽与纽约仅有三个小时的车程，但是这不远的距离似乎将人们的审美观也完全给隔绝了。宾州的姑娘大多肥白，穿着比纽约的姑娘们也随意自然得多；而那里的男人们较粗犷，并无一例外地蓄着长胡、开着经典福特皮卡，眼神中无不流露出一股猎人耐心寻找猎物时的平静与警惕。我们在一家加油站内吃饭，菜单上并无太多可供人选择的食物，我要了酥鸡翅、丁乙要了烤鱼、小鸡上路前一天刚拔了牙，不能吃热食，他叫了个三明治。吃完这抵达宾州后的第一顿饭，我们无不感慨宾州餐馆分量足，价格还只收纽约的六成，怪不得审美观会有这般差异！

填饱肚子后我用那气若游丝的手机勉强找到了最近的一家超市，距离我们二十五分钟车程，这时天已经快要黑了。赶到超市时我们只买了番薯和玉米，打算第一夜篝火试试手，以防浪费食物。有趣的是，宾州的玉米都是自产，所以超市中的玉米都还包裹在玉米皮之中，价格也比纽约低廉不少。喜欢吃煮玉米的人都知道，玉米皮包着煮出来的玉米要甜的多。在昆明话中的玉米被称之为：“包谷”，我始终觉得这样的叫法比玉米更加合适妥当。

第一夜的篝火在八点钟才开始，草地和篝火堆拜老天爷所赐还是湿的。我们三人加了外套，抹了防蚊水，便围着篝火坐下了。我们将玉米和番薯用锡箔纸包好，放到柴火堆下，足足烧完了一捆半的木柴才将它们取出来，结果也证明的确是烧过了。原本每人两根玉米，焦了仨，便只剩一人一根。新鲜的玉米要比坐过长途汽车的玉米要来的香甜，味道像极了小时候在西山路边吃到的烤玉米。人想起家乡时大多有抬头的习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捋顺了气管才能让氧气直达肺部而避免情绪化缺氧的原因。抬头后发现夜空上的片片银河静静的悬在那儿，璀璨绚烂的让人忍不住感慨造物主鬼斧神工的伟大。最为耀眼的要数北斗六星了，有一颗始终被乌云遮挡的忽隐忽现。望着这300-2000年前闪烁的星光，我们感慨那成百上千年才换来一瞬的缘分，也不禁的望着星空“虚度”了不少时光。

翌日清晨，三个人简单马虎的整理打扮干净便出门觅食了。我们去的早餐店藏在一家加油站后面，进去后发现里面除了吧台后一位前台姑娘便空无一人。那姑娘梳着两根辫子一左一右对称放于耳边，其余的天然淡红色头发随意的披散在额前。以入乡随俗的审美观来形容的话，她的身材应是很不错的。她睡眼惺忪的用手托着下巴杵在吧台上，双眼直直的看着入口方向发呆。我们的到来让她受惊不小，她小心翼翼的将菜单放到我们面前，悄悄地打量着这三个素未谋面的外地人，谨慎的一句话都不敢说。我们用看菜单的时间猜想她是不是从未见过亚洲人，但事实究竟如何我们也不得而知了。点餐之后，透过吧台与厨房交餐的空格见她走进厨房深处的另外一间屋子中，叫醒了还在补觉的厨师，然后回到吧台后又继续像雕像一样杵在那里发呆。我们从那同一个空格中看到一个头发杂乱不堪、米黄色衬衣衣领大开着的三十岁上下的男人半耷拉着眼皮走进了厨房，只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冷油下热锅的呲呲炸响声，我们暗自为我们点的食物担心起来。虽然厨师的外表看上去有些不堪，但只要能快速地做出美食的厨子就是一个好厨子。那男人也的的确确符合了这标准的一半 --- 快速，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将食物通过那墙壁上的空格推给了吧台边的姑娘，再转送到我们桌上。所有人尝过味道后也统一认为他确实是一位好厨子的一半 --- 厨子。

这一次road trip的主要活动之一便是钓鱼，早餐后我们便匆匆赶往了事先就找好的两个湖泊。因为美国的法律对不同类型的鱼都有尺寸规定，尺寸够了才能带走，尺寸不够的必须立刻放生，所以我们三人虽常到不同港口、码头、海边钓鱼，成功带回家的却没几只。这次来到宾州，我们也希望能够破了这“无鱼无大鱼”的诅咒。当我们尝试过那两个湖泊后便发现诅咒犹存，讨论后决定去最近的渔具店像老板取经。那家名叫Tom's Bait& Tackle的渔具店位于纽约州与宾州交界处旁的一条名叫Delaware River的小河边。那里的老板向我们推荐了十英里外的一座桥，她说桥下便是常有大鱼出没的地方，并顺便向我们推荐了那里的鱼爱吃的饵和钩。来到桥下，我们发现这条河河边水浅，中间部分至少有六米深。丁乙与我水性都不好，小鸡不会游泳，于是我们只敢走到及胸位置就不敢向前了。在那里钓了有三个小时，毫无任何战果，天气转阴，我们不得不开始准备离开。我们收好了渔具，想到难得来到这只存在于童年记忆中美丽的河边，不玩儿水恐怕会追悔莫及。于是我们开玩笑的约法三章，不准游到深水处、不可游远、溺水时别人从后方搭救不能硬拽，好在这规定在那天并无作用。我们在河边潜水、抓小鱼、还试着教小鸡如何蛙泳，这项任务确是任重道远，不那么容易。

随着天逐渐变黑，我们也离开了颇为不舍的小河，再一次去到渔具店旁边的超市采购食材及一包包柴火。到家时天已经黑了，我们三人像是玩了一暑假都没做作业的学生在假期末猛然间发现时间所剩不多一样以极快的速度将篝火所需的一切准备妥当。篝火很快就燃了起来，以“包谷”为首的食材也被倾数放在篝火边特地留出的空隙中。我们将从超市买来的牛肉汤罐头加了切碎的芹菜和牛排一同放入锅中，用柴火搭了一个简易灶台来烹烧。一根根烟熏香肠被放到裹了锡箔纸地架子上被火的外焰燎着。只不一会儿的时间，汤沸了、肉和菜的香味也传了出来，不用品尝我们也知道这次的篝火非常成功！有了第一夜的经验，我们慢慢地将一根根柴火放进篝火中来延长它的生命。在最后一根柴火化为灰烬之前，我们把酒言欢、手舞足蹈地放声歌唱。而夜空中终于“团圆”了的北斗七星也仿佛在告诉着我们，昨夜有缺正是为了让今夜变得如此完美…